(十七)
再幾天就是畢業典禮了
意味著這個人生階段的結束
也代表另一個階段的開始
另一層意義則是
剩三十多天就要指考了
身為考生的我
除了沒日沒夜的複習
還是沒日沒夜的複習
參考書快翻爛了
考古題也都會背了
卻還是很不踏實
時間的緊迫
壓的我有點喘不過氣
回頭看到阿杰翹著腳 戴著耳機在那看YOUTUBE
真的很想一掌巴下去
「 幹你怎麼那麼靠杯啊！ 」我忍不住大吼
『 殺小？ 』他拔掉一邊耳機回頭
「 我念的要死要活你在那邊悠哉！ 」
『 拎北警專筆試過了，體能又躺著都會過當然閒啊！ 』
「 我就是看的很不爽啦！ 」捶他一拳
『 呵呵塔脆，麥底ㄏㄧㄚ靠杯靠木啦！ 』
他點了兩支菸
一支給自己 一支遞過來
我接過 很用力的吸了一口
再很用力的吐出
「 好煩... 」我抱著頭
『 我知道，撐過去就是你的，別亂想 』
「 你又知道我在亂想了？ 」
『 廢話！你從回來到現在都同一頁！力盪做拎北目凸餒！ 』
「 明明是外省第三代台語可以講成這樣也是蠻厲害的... 」我答非所問
『 我去買宵夜，要吃什麼？ 』他起身換衣服
「 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 」
『 那我吃屎好了 』
「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白爛啊！哈哈哈哈 」我失笑
『 快念啦！掰 』他說完關上門
阿杰說對了
從回來梳洗完坐下到現在
我完全無法集中注意力
其實
原本的確是很認真的在念
但看到《離魂記》時
又不小心陷進回憶中
自從 她離開了之後
我就如同故事中的倩娘
魂魄也跟著被她帶走了
不同的是
我沒有再遇到她
不同的是
我跟她並沒有走到happy endi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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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利十八樓天台
她靠在我身上看著夜景
『 阿坤有機會我們一起去旅行好不好？ 』梓柔問
「 當然好啊，妳有特別想去哪嗎？ 」
『 不知道欸 』她抬頭看著我傻笑
揉揉她的髮絲
「 小呆瓜 」我說「 不知道的話，那怎麼去？ 」
『 又沒關係 』她嘟嘴
『 記住喔，旅行的重點並不是去哪，而是跟誰去，記住沒？ 』
我笑著點點頭
『 所以 』她牽起我的手 『 只要是跟你，到哪我都會很開心的 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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妳走了
我的心也跟著妳走了
沒有我的日子
妳過的
好嗎
阿杰開門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
『 嗯拿去 』他買了兩大包滷味
「 天啊，你是豬啊！買這麼多最好吃的完！ 」
『 啊還有這個 』
他走到門外又提了一袋東西進來奸笑著看著我
「 那什麼？ 」
他奸笑沒有回答
「 什麼啦？ 」
『 啤酒 』
「 ...... 」
我瞪著他
『 你不要就不要，又沒有逼你喝 』阿杰自顧自的開了一罐
『 啊斯~好爽啊~ 』
他一口滷味 一口啤酒的吃的很開心
這損友
哪有人在考試前買酒給考生的啦!!!
根本是要陷害兄弟啊!!!
超級大損友
於是我起身
加入他的行列
大概到半茫的時候
我問阿杰
「 欸你覺得，我有沒有喜歡她啊？ 」
『 你自己都不知道了，我怎麼會知道 』
他點了根菸，我也跟著做
他開了罐酒，我也跟著做
他爬到床上坐著，我也跟著做
他瞪了我一眼，我沒辦法跟著做
『 阿坤 』
「 幹麻 」
『 有沒有看過封神傳？ 』
「 嗯有啊，問這幹麻？ 」
『 比干喝了姜子牙的符水之後，在紂王面前挖出了自己的心臟 』
「 嗯這我知道啊 」
『 媽的不要打斷我說故事好不好 』
「 ... 」
『 他沒有流血，摀著胸口騎馬往城外走 』
『 走出城外時，遇到一個賣菜的婦人叫賣無心菜 』
『 他向婦人問道：人若無心如何？ 婦人回答：人無心即死 』
『 一說完比干大叫從馬上跌下來死了 』
『 人無心即死，那你覺得，沒有心的人能愛或喜歡人嗎？ 』
聽完我沉默
『 幹麻不講話？ 』
「 我在思考你說的話 」
大概過了一世紀那麼久
我轉頭問他
「 你怎麼知道我的心被帶走？ 」
『 你連靈魂都沒有 』
「 蛤？ 」
『 當我不知道你剛在發呆什麼嗎？離魂記對吧？ 』
點頭，然後仰頭結束手上的酒
『 該說的我都說了 』他也解決掉他手上那罐『 接下來就看你自己了 』
『 好啦，我想睡了 』
說完他倒頭就打呼了
他是大雄嗎...
搖搖晃晃到陽台點了根菸
現在的我
無法對她的感覺給予答案
對兩個小柔都一樣
也沒有多餘的時間能思考
熄了菸
面對我該面對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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