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霍仔文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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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六)

要放得開愛是註定

這生令你死去活來

緣來緣盡

那位又開始再等待

你沒發現

靈魂在你身邊

把你都覆蓋

不過外殼變塵埃

周國賢《離魂記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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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為何又醒來

翻來翻去無法繼續睡

伸手要拿睡前放在桌上的菸盒

卻發現什麼鬼也沒摸到

回頭看看床

阿杰不在

陽台也不見人影

拿起手機 3:45

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啊

黑暗中我望著桌上跟梓柔唯一的一張合照

好想抽菸

好想好想

套了件衣服 拿了錢包鑰匙出門

在街口的小七買了包菸

走出店門準備點時才發現忘了帶打火機

於是像個智障般

叼著沒點的菸

坐在門外的椅子上發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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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機震動，是她

「 怎麼了嗎？ 」我輕聲問道

『 沒啊，只是想問你在幹麻？ 』

「 在外面抽菸發呆 」

『 幹麻不回去睡覺！ 』她有點生氣

「 妳自己不也一樣？那麼累早點休息啦 」我回嘴

『 我... 』

「 妳怎麼了嗎？ 」

『 我想你 』

她說完馬上掛掉電話

留我在這頭發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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梓柔

親愛的

知道嗎

我也很想妳

很想很想

只是

無論多大聲的呼喊

再奮力的嘶吼

遠在他方的妳

也聽不到

聽不到

我對妳的思念

有多深切

舉目

天已魚肚白

搖搖頭

試著讓回憶散去

起身回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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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們的國文老師

有個綽號”Jordan Yang”

會有這綽號不是因為他很會打球

純粹是因為

他的名字叫”楊登喬”

倒著念就變 Jordan Yang了

老師的語調是那種不快不慢

非常有磁性的那種

講課精湛又會說很多小故事

是少數會讓我很認真聽課的老師

但是我想

再怎麼有磁性的聲音

在阿杰耳裡一樣都是催眠曲

已經是下午第二節課了

他從進教室到現在都沒醒過...

老師正在幫大家複習小說的演變

講到唐代傳奇時

提到了張玄祐的《離魂記》

主人翁是一對表兄妹王宙與張倩娘

王宙是張鎰的外甥，與表妹倩娘是青梅竹馬

張鎰曾於王宙幼時許婚倩娘，長成之後，卻將倩娘許配他人

王宙知道後藉口辭別北上，半路表妹來奔，二人前往蜀地。

後因倩娘思親，王宙於是帶倩娘回鄉。

到了之後倩娘先在舟中等候，王宙向舅舅請罪，才知道倩娘已臥病多時。

張鎰派轎接回倩娘，而房中之倩娘與下轎之倩娘合而為一，最後王宙與倩娘終老。

故事結束，下課鐘也響了

『 這大概是少數happy ending的中國愛情故事了 』老師說『 好啦，下課 』

我把阿杰搖醒

「 欸要不要去頂樓？ 」

『 嗯 』他站起來深個懶腰 打了個超~~~~~~~~長的呵欠

「 你就不怕蚊子飛進去喔？ 」我斜眼

『 屁話，走啦 』

到頂樓

「 昨晚去哪？ 」我問

他沒有回答

只是自顧自的抽菸

「 去哪啦？ 」我推了他一把

他瞪了我一眼還是不說

「 是不是兄弟啊？ 」

他吐了口煙

『 去陪筱芸 』

「 蛤？半夜欸？她不是住宿？ 」

『 她門禁前溜出來的 』

「 然後？ 」

『 然後因為太晚怕危險所以我去陪她 』

他眼神有一抹哀傷

『 我只是肺癢才跟你上來，不然好想睡喔 』說完又是一個超長的呵欠

「 死菸蟲 」

他笑了一下，收起哀傷『 走啦，回去上課了 』

「 你又沒在上 」我邊走邊說

『 你負責上課，我負責睡覺，分工合作天衣無縫 』

我們大笑

其實大概猜的到

發生了什麼事

只是不想讓阿杰再難過一次

所以沒說破

一個愛的人不愛他

一個來不及說出愛

我們真不愧是兄弟

好一對難兄難弟

(待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