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十五)
我不是不知道許恩柔在想什麼
只是
時間
我需要時間
接受她離開的事實
『 你真的跟她說了？ 』阿杰對著剛洗好澡的我問
他手裡正拿著一個毛線球吊飾把玩
「 嗯，對啊 」我用力的把自己丟到床上
『 然後她說什麼？ 』他開始拿那顆球丟我
「 沒什麼 」
『 真的？ 』
「 對啦 」我不耐煩 「 幹你再拿那顆球丟我我就翻臉 」
『 好啦好啦，凶巴巴 』阿杰嘟嘴裝可憐
為什麼都是人
許恩柔嘟嘴就很可愛
眼前這隻畜牲怎麼看怎麼討打...
我忍住打他的衝動把自己埋進被子對他說
「 不然你希望她說什麼 」
『 我也不知道 』他聳肩，繼續玩著那顆球
「 你要送誰？ 」
『 什麼送誰？ 』
「 那顆球啊？ 」
『 你覺得呢？ 』他斜眼看我
我探頭看了一下那吊飾
粉紅色的一顆毛線球
「 嗯 」我回答
『 嗯屁啊!!宵夜？ 』
「 再吃你就不可能瘦下來了 」我裝死
『 你懂個鬼啊!!吃飽才有力氣減肥啦!!走啦!! 』他踹了我一腳
我賴在床上不想動
『 這是在逼我壓你嗎？ 』他起身走到床邊
「 別喔 」我驚慌起身 「 走 」
到了麵店
『 叔叔，一個雙醬麵，一碗隔間肉湯 』
『 好，馬上 』叔叔回答 『 同學你呢？ 』
「 我不用，沒關係，謝謝叔叔 」
就在阿杰在我對面坐下時
我突然想到
看完夜景就沒有帶許恩柔去吃晚餐了
有點愧疚
看看手錶 10:45
快到門禁時間了
我馬上跟叔叔說「 叔叔，我要一個小乾外帶」
『 喔喔好 』
「 越快越好 」
『 要送宵夜是吧？ 』 叔叔笑著問
點點頭
『 來，這個先給你，快去吧，別讓人家等了 』
叔叔直接把原本要給其他人的乾麵給我
「 叔叔這樣不好吧？ 」我驚慌
『 唉呀！快去吧！ 』然後回頭幫我跟那位客人解釋
『 快去啊！愣在那幹什麼！ 』
拿了乾麵我馬上往學校跑
一邊跑一邊打電話給學妹
第一通 她沒接 到校門了
第二通 還是沒接 到禮堂了
第三通 她接了 我剛經過家政教室看到女宿了
「 許恩柔 」我邊跑邊問
『 嗯？ 』
「 我阿坤學長，妳還沒吃晚餐吧？我幫妳帶了乾麵，已經到女宿樓下了 」
『 喔喔好，我馬上下去 』她掛掉電話
我手撐膝喘著
天啊 是太久沒運動嗎 真的好喘
『 學長 』
她頭髮濕濕的，似乎剛洗好澡
「 學妹抱歉，沒有帶妳去吃晚餐，這給妳 」
我起身把麵給她，順便整一下衣服
『 謝謝學長，抱歉讓你這麼晚跑來 』她有點愧疚
「 是我的錯啦，對不起 」
『 不要對不起好嗎？ 』她說
她的眼神跟剛才一樣閃過一絲憂傷
我沒有直視她，眼神故意亂飄
但這句話讓我愣住了
好熟悉的句子
梓柔也說過一樣的話
我回神看著許恩柔
她也看著我
「 學妹，快門禁了，快進去休息吧 」我說
她點點頭便轉身進去了
她一轉身
我也馬上跑回麵店
『 有送到吧？ 』叔叔問
「 嗯，謝謝叔叔 」
『 進去吧，你同學還在等你 』
我走到阿杰對面坐下
他正以驚人的速度及吃相跟宵夜奮鬥
『 去哪 』阿杰沒有抬頭滿嘴食物的問我
「 找學妹 」
我說完他抬頭了，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我
「 幹麻 」
『 許恩柔？ 』他挑眉
「 嗯 」
『 喔 』然後繼續吃了
這隻死豬，吃死他，吃死他這小王八蛋
我正準備拿出手機把他恐怖的吃相拍下來
他就已經吃完拿了衛生紙擦嘴
真是太可惜了
原本想PO臉書或拿給筱芸學妹看的
我在心底暗自嘆惜
阿杰起身付了錢
『 走，回去 』他回頭說
「 叔叔謝謝喔 」我們同時說
回到房間
『 你這樣不好 』阿杰把煙丟給我沒頭沒尾的說了這句
「 什麼意思？ 」我一頭霧水
他一邊點煙一邊搖頭
「 什麼意思啦？ 」
『 沒什麼意思，但這樣真的不好 』打火機也丟過來
我把煙跟打火機丟回他身上
「 你是說我心裡明明有小柔還對學妹這麼好嗎？ 」
他又搖搖頭
「 那到底是什麼啊？ 」我有點不耐煩
『 反正這樣就不好就對了啦 』他吐了口煙說道
我不想理他
逕自打開電腦
看了一下臉書後
轉身看著阿杰
『 懂我的意思沒？ 』
點點頭
「 你怎麼知道？ 」
『 筱芸剛跟我說的 』他躺在床上又點了一支
「 說了什麼？ 」
『 她問說你們今天發生什麼事還有你剛去幹麻 』
「 還有呢？ 」
『 她還說，許恩柔下樓跟你碰面回去後在哭 』
我嘆氣
「 你懂我的 」
『 嗯 』
「 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任何人 」
『 我知道 』
他起身拍拍我的肩膀
『 所以我才跟你說這樣不好 』
阿杰把剩下的半根菸給我
『 不要想太多，早點休息吧 ，我累了晚安』
說完他倒頭就睡
再看了一下螢幕
“別想了，快睡吧”熄菸，我對自己說
“ 第一次
聽到你如此認真的叫我
掙扎 因為自己不佔有一席之地
你看著我 眼神卻是望向遠處
忘向那 沒有我的地方 “
(待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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