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霍仔文生活

(二十五)

這樣的奮鬥持續了四天

阿杰受不了了

『 幹！我一個人在家很無聊欸！ 』他拍桌

啤酒濺出來

「 白痴喔！拎北還要考試你不用欸！ 」

身為考生的我只能喝紅茶

『 馬的不管啦！你給我待在家喔！ 』

「 我考爛了以後你養我  」我咬著吸管瞅著他

『 好好唸書我幫你送午餐 』

「 ... 」

隔天中午 他果然乖乖送午餐來了

不過走的時候卻順便幫我把車騎走了

晚上要離開K書中心時

「 幹你是智障喔！我的車勒！ 」我對著電話大吼

『 午餐換機車啊 』他理直氣壯

「 最好是啦！給我五分鐘出現！ 」

『 好啦好啦 』

站在騎樓抽菸等那畜牲來載我

『 學長 』

是筱芸學妹

「 HI學妹，妳怎麼會在這啊？ 」

『 補習啊，學長呢？ 』

「 在K書中心衝刺啊 」我指了指樓上

『 喔原來喔，好喔，學長加油，掰囉 』

「 掰 」

看著筱芸我不禁想到那天阿杰給我看的簡訊

正當我在胡思亂想時

阿杰到了

『 上車啊！站在那思春喔？ 』

「 再發生一次，我會殺了你 」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

戴上安全帽然後上車

「 今天去哪啦？ 」我問

『 沒去哪啊 』

「 再不說以後就別想騎我的車 」

阿杰沒有說話

大概猜到他在猶豫什麼

我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答

『 載筱芸去補習 』

「 白痴 」

『 你沒資格說我 』

到家前我們都沒再說什麼

熱水從頭頂沖下

蒸氣蒸的毛細孔張開

試圖以這種方式

釋放體內的疲憊

擦著頭髮走出浴室

阿杰拿著菸發呆

「 欸換你了 」

『 恩 』

我接過他手上抽到一半的菸

他接過我手上濕了一半的浴巾

抽著菸做來看著電腦

身後傳來阿杰的叫聲

『 幹！哪有人在夏天洗熱水澡啦！整間浴室跟起霧一樣！馬的！ 』

我沒有理他

熄菸

把自己丟到床上

耳邊聽見畢典那天早上

許恩柔在我耳畔的輕語

還有

那天放開她的手後

對她說的話

我不知道我們之間會如何發展

也不知道幾天沒跟她聯絡會如何

只知道

自己還無法做出抉澤

因為

雖然耳畔的聲音是她

但腦海中浮現的

卻是

梓柔哭著離去的身影

『 在想什麼？ 』阿杰在我身邊坐下

「 你說呢？ 」

『 我也很煩惱 』

「 我知道 」

『 抽菸？ 』

我搖搖頭，拉起棉被摀著臉

他給自己點了菸

然後起身開電腦播音樂

『 知道畢業典禮那天我跟她說了什麼嗎？ 』

「 告白？ 」

阿杰搖頭

『 沒有，我沒有 』

「 不然呢？ 」

『 除了祝福，還是祝福 』

『 打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沒希望，我唯一能做的

  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陪伴她

  在她不需要的時候離開

  我不說出自己的想法

  她也不用承受無法回報的壓力

  就讓這平衡一直維持下去 』

阿杰雖然看著我

但他的眼神卻是望向遠方

望向筱芸的方向

許恩柔看到的我

是不是也是這樣子呢

明明看著她眼神卻不在她身上

我不知道

『 阿坤 』

「 怎？ 」

『 不用擔心我，我只是需要時間，慢慢收回對她的情感 』

「 我知道 」

我拍拍他

然後幫我們倆各點了支菸

靜默了幾分鐘

阿杰開口

『 我沒問題，你呢？做出決定了嗎？ 』

我搖搖頭

『 你對許恩柔完全沒感覺嗎？ 』

怎麼會

我喜歡她專注望著我的神情

喜歡看她羞卻的樣子

喜歡牽著她時手中的溫度

喜歡那天她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

「 有 」

『 那就對啦！你喜歡她，她喜歡你，這樣有什麼不好？ 』

「 但不足以讓我忘記過去 」

阿杰瞪了我一眼

『 龜毛 』

說完他倒頭就睡

我獨自結束手中的菸

關了燈 躺上床

為明天的奮鬥休息

『 幸福只能靠自己把握啊 』

睡著前

我聽到阿杰如是說